（本地）黄河黄，兰州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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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刚

我做过无数个美丽的梦，梦见一座美丽的城市，一条大河穿过城市的中央，滚滚的波浪与嘈杂的街道相映成趣。可能是做了太多次梦，渐渐觉得自己的脑袋太“童话”了，世界上不一定有这样的城市。当然，我也去过一些美丽的城市，似乎也有一些河流穿过城市，但仔细一看，并不是梦里的城市，因为大部分河流都是绕着城市边缘蜿蜒而行。

2019年金秋时节，我随香港商报组织的编剧团来到兰州。当飞机在空缓缓飞行并开始降落时，我不禁感到惊讶，甚至惊讶。蓝天下的空，这不是一条普通的河流，而是一条著名的金光闪闪的黄河！从高处俯瞰空，黄河就像一条金色的带子，柔软的波浪在广厦之间自由流动。大诗人李白曾写道:“黄河之水如何移出苍天……”我想他应该写下这样一句话:流经兰州的宽广胸怀！……

这绝对是我对这座美丽城市的梦想，但这不是梦。这是一种真正的美。绝对比我的梦想更美。有那么一瞬间，我认定我来到了童话世界。

可能是我太激动了，太激动了，太忘形了，甚至第一次晕机。为此，我提前两公里跳下车来接我，开着腿走在兰州的大街上。只见百花盛开，游人如织，现代亭台楼阁直入云端，古寺悠悠伫立，儿时课本上印着“黄河第一桥”。这座桥坚固而庄严的钢架仍然显示出一百年前的魅力。尤其是爬到我住的白云宾馆的时候，我真的搞不清自己是走进了梦境还是仙境。因为夜幕刚刚降临，酒店的窗户闪着明亮的光，黄河两岸所有建筑的墙壁就像巨大的电视屏幕，放射出红、橙、黄、绿五种炫目的画面。突然，我发现，在这迷幻的光辉中，黄河正逆着酒店的地板向前行进！我像个孩子一样，心里一直在感叹，这是黄河吗？这真的是黄河吗？这真的是我在书上，梦里，世界河流排行榜上看到的黄河吗？……

我在窗前站了半个小时，欣赏着现代与历史交汇的壮丽景象，因为我觉得酒店的大玻璃窗也是一个巨大的电视屏幕。我用手机把窗外的视频拍下来发给家乡的朋友。他们惊呼问我这是欧洲还是美国，世界上哪个外国？我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是中国兰州。

然而，我的朋友们并不是100%相信。这怎么可能是兰州？怎么会是那个荒凉的西部城市！.....但是就在几个小时前，从老家大连机场登机的时候，我也有了和朋友一样的想法，认定兰州是一个荒凉的西部城市，那该有多美！一定是风沙滚滚，一定是严冬酷夏，一定是让人呼吸困难的高原...

突然觉得对不起兰州，为兰州骄傲。

第二天一早，我走出黎明的酒店房间，站在观景台般的酒店前，呼吸着清新的空，因为大连，一个沿海城市，在混乱的高温中仍然冒着热气，但它是一个避暑胜地。昨夜，五彩缤纷的闪电景象悄然而去，城市建筑从五颜六色的光色中露出了本来面目。山水画般的山水亭台逐渐显示出立体的美感。突然，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从黄河尽头的冉冉，像一个巨大的蛋黄，如此善良和温柔，世界变得清晰。突然，这种“大蛋黄”迸发出炽烈的激情，顿时散发出千万道金光，国画般的淡蓝色城市瞬间闪现出立体而美丽的影像。她怀里的黄河此时似乎激动了，千千汹涌的波涛就像千千的金手，饱含着无尽的情感，向着红日升起的方向一起挥舞，拥抱着初升的太阳。

我真的觉得黄河的水波是如此的金黄，兰州空的天空是如此的明亮和蔚蓝。是金色的黄河显示了兰州的蓝色，还是兰州的蓝色衬托了金色的黄河？黄河，黄河，你让兰州更美丽，兰州，兰州，你让黄河更壮丽。突然，电击般的灵感在我脑海里闪过——“黄河黄，兰州蓝”，这是我文章的标题。

当作家们的旅行团开始参观兰州市的街道时，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啧啧啧”的赞叹。从著名的黄河第一桥“中山桥”，到“黄河之母”雕塑，再到古老而智慧的水车世博园。感觉总是走在花坛和花园里。整个城市是一个巨大的盆景，充满了美丽的风景，精致独特，充满了花鸟，充满了现代的繁荣。与此同时，作家们发现城市里所有的街道和道路都是如此干净、如此平坦、如此透明和明亮。住在香港的香港商报总编辑张说:“兰州比香港干净！”我几乎怀疑我的耳朵是否还长在我的头上。如果说兰州比我们沿海城市干净，已经是相当的恭维了。但说比全球管理水平第一的香港干净，真的让我目瞪口呆。不过，大部分作家都去过香港。当我们走在兰州的大街小巷，面对一尘不染的马路，真的觉得兰州确实比香港干净！

这时，我注意到走在街上的兰州人，不分男女老幼，个个喜气洋洋，对家乡是那么美好，流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骄傲表情。我想起大连早在80年代改革开放的时候，因为是最早修建高层建筑和园林的，受到外国游客的称赞，市民也表达了这种自豪感。但是现在，站在兰州美丽的城市街道上，我只有脸红。我会不停的拍兰州的风景，然后寄回给大连的朋友，让他们都跟着我脸红！

说来也巧，开车送我们的司机原来是大连人，早年来兰州创业，一路夸兰州。因为他地道纯正的兰州话，当他告诉我他是大连人的时候，我就认定他很幽默。但是他确实是大连人，和我住在一个区街，但是大连话说得不是很好。一个人去另一个城市，饮食、穿着、生活习惯都是可以改变的，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地方口音。而且，我没见过一个入乡随俗就能改变当地口音的人。即使有些变化，他总能听出夹杂在他身上的地方口音。但是这个“大连司机”说的兰州话，更多的是兰州而不是兰州，同车的作家和我一样，都不相信他是大连人。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一个城市能让一个外地人彻底改变地方口音，说明这个城市有超强的号召力和亲和力——兰州有这样的号召力和亲和力。

这个“大连兰州司机”告诉我，兰州四季分明，冬暖夏凉的时候，我几乎会惊呼，这分明是北温带沿海城市的气候特点。内陆高原城市怎么会这么优秀？生活在中国东部沿海城市的人们知道西部城市是“干燥、炎热、寒冷、风沙弥漫”的城市。而兰州位于海拔2000米的高原上，没有严冬和酷暑。于是我开始把能看到的东西都严格看，对兰州的缺点很挑剔。然而，我的吹毛求疵是徒劳的。应该承认，沿海城市潮湿的空空气可以防止灰尘飞扬，因此城市更容易清洁。内陆城市气候干燥，需要人力物力全力以赴，很难达到海洋气候城市的清洁度。兰州做到了，应该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兰州是中国著名的工业城市。著名的“蓝花”就坐落在这里。工业污染是世界各地城市的一个难题。兰州怎么会这么“春光明媚”？后来了解了，全靠兰州人的勤奋。比如城市环卫的管理就是一个现代化的“网格化”管理，把整个城区准确的划分成方格，每个方格都有专门负责打扫卫生的人，还有专门负责检查护理的人一丝不苟。更令人惊叹和感动的是，兰州人可以在兰州周边干燥的荒山上种植数亿株种类繁多的树木，不仅形成了江南水乡的美景，还因为绿色的潮湿而吸引了大自然的雨水和甘露。

为此，我们的面包车铿锵有力地咆哮着，迂回地爬上了城市边缘的绿色山林。在森林般茂密、花园般美丽的人工绿化世界里，旅行团的编剧们兴奋不已。它们就在这个人工制造的天然氧气屏障中。他们睁大眼睛看着，鼻孔里呼吸着负氧离子，一个个欢呼雀跃，完全像注射绿色强心剂和绿色激素。后来我们采访了当地的林业工作者，才知道兰州人为了这片绿城屏障努力了几十年，真的取得了不平凡的成就。因为当我乘飞机从大连飞往兰州时，当我经过黄土高原的上空时，我已经感受到了大自然的严酷。穿越黄土高原向西走后，光秃秃的山脊和沟壑层出不穷。只是在兰州附近，我突然看到了翡翠世界。我以为是大自然送给兰州的礼物，其实是兰州人民奋斗的结果。问题是在沿海城市的山区种树很难，但在兰州的燃烧的荒山上种树却不容易。英勇的兰州人民为此英勇奋战。他们在干燥的荒山上挖了几千个深坑，黄河结冰的时候，就把冰团切开，拉着人扛在肩上，把几千块冰块送到几百米高的山上，埋在土坑里。随着第二年春天的到来，这些冰冻的黄河冰块融化并湿润了数千英亩干旱的荒山。然后，幼小的绿色树苗在黄河湿润的荒山上茁壮成长，一年比一年高，最后变成森林。正是因为森林面积的扩大，兰州这几年雨水多了起来。

现在，全市南北两山已建成绿色林地60多万亩，近40万亩干旱造林区激活了原有的生态植被。太阳底下有1.5亿棵各种各样的树。兰州人不再需要在冬天凿黄河冰块，实现电力抽水灌溉现代化，调整遍布林区的水库，让黄河米珠卡玛山上的各种管道四通八达，公里长可以从兰州直通大连，从韩国直通日本。

在这片树木繁茂的人工林中，有20多个森林公园星罗棋布，吸引了数百万游客。参观的时候看到很多兰州人在四处游荡，在凉爽中悠闲的散步，享受着他们奋斗的果实。因为森林里种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花草，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亭子，感觉自己站在了江南的森林花园里，但同时又感受到了北方兴安山的雄伟。

坦率地说，近年来，我们的大多数城市都充满了烟雾，甚至许多空城市仍然三天阳光明媚，两天雾蒙蒙。但是我已经在兰州呆了一个星期了，但是空的天空总是蔚蓝的，飘着雪白的云彩。当我们参观兰州新区时，有两个小时的凉爽雨滴。我们作家旅行团的团长幽默地说，这是我们作家代表团带来的礼物。

兰州人心领神会，笑了，因为知道自己是“礼物”的创造者。新区建在自然环境恶劣的干燥荒野，但在一栋现代化的漂亮厂房之间，可以看到一个小湖泊，镜面闪闪发光。如果能深入采访，波光粼粼的小湖一定会充满兰州人一个接一个奋斗的精彩故事。

对于可怕讨厌的雾霾，人们更期待大风。甚至央视的天气预报员预报天气的时候也会高兴的说雾霾会被大风吹走。然而兰州人却为我们竖起了一面“靠风不壮”的大旗。这面旗帜现在高高飘扬——美丽的兰州不依靠强风，所以没有雾霾。让作家们佩服的是，兰州人在流经兰州150多公里的黄河两岸，特别是城市沿岸，修建了近200万平方米的绿地；12万多平方米的绿化带像长城一样矗立在黄河沿岸，1.6万多棵行道树排列整齐；11个公园，14个雕塑群，美化了大河流经的城市。然而兰州人并不满足。他们成立的“兰州黄河风情线景区管理委员会”正在继续奋力拼搏，美化再美化，实施夜景照明工程，上一层楼提升兰州的城市品位。

短短一周，我们旅游团不仅游览了兰州，还“跑”马看花。然而飞马看花只是兰州风景的一角。所以我收完风就徘徊，好像不是回老家，而是依依不舍地离开老家。因为这个原因，回到大连，我下飞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再次登机，飞回可爱的兰州！……

◆作者简介:

邓刚是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人民文学》编辑部成员、中国海洋大学常驻作家。曾任辽宁省作协副主席、大连市文联副主席、作家协会主席，著有长篇小说《白海参》、《河湾里的河湾》、《山狼海盗》、中篇小说《迷人的海》。曾获多项国家级、省级、市级文学奖，作品被翻译成多种语言。他的作品被改编成《感动海男》、《站直了，别下来》、《疯狂亲吻俄罗斯》、《澳门的雨》等影视剧本。文坛被誉为“中国的海明威”，“中国第一个写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