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梦里相见泪湿枕 怀念父亲
本篇文章3280字,读完约8分钟
2014年11月3日,86岁的父亲故地重游,在甘肃定西市洪庄站附近废弃的吊家川桥旁合影。他在朝鲜战场和国内铁路建设时期获得的一些勋章是不知情的。那天是清明节,父亲已经离开一年多了。
自从父亲走后,母亲神情恍惚,总是喃喃自语:“老婆,你真的走了吗?”你会回来吗?我知道你已经走了很远,我会等你回家..."
每天妈妈都紧紧抱着爸爸的画像,仔细端详,用手爱抚,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眼泪止不住的滴落在爸爸的画像上。
我的父亲王于2019年3月3日因病去世。起初,症状是感冒,不发烧,不咳嗽,只是鼻子清。每天,他用餐巾擦两根纸棒,塞进鼻孔。母亲有些气愤地说:“你不去医院看病。整天往鼻子里塞两根纸棒,真难看。”父亲会笑着说:“没事,不难受,吃点药就好,去医院花很多钱,给国家省点钱。”
1928年8月1日,父亲出生在山东省沂蒙革命老区王家沟村。他是退休干部、工程师,也是有着69年党龄的老党员。
父亲很小的时候,在村里的私塾里待过几年。抗日战争初期,他当过儿童队队长,带领一群小伙伴守望着,检查着一条条道路,遇到日本侵略者,横扫入村时,立即通知村民转移隐蔽。那些年,父亲也目睹了日寇抓着周围的民夫去修炮楼,拉铁丝网。父亲少年时也是被日寇带去当民夫,在离村子八里的马坡村挖战壕。父亲年纪太小,干不了什么活,就被监督工作的日寇拍到战壕里,然后看着疼得打滚的父亲笑了。后来我爸提起这个,很生气,大骂那个混蛋日寇。戴眼镜装腔作势不是好事!
解放战争时期,父亲被村党支部选为青年农民一线队副队长,和村里的青年一起,坐上独轮车,源源不断地把各种军需物资送到一线。后来父亲入伍,加入了解放军滨海军区。
1950年10月,朝鲜战争爆发。父亲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8511部队第五团机械连,告别了老乡,和战友们一起渡过了鸭绿江,冒着敌机的轰炸,为前线作战部队执行了修路架桥修车的任务。
我父亲在朝鲜战场上差点死了两次。有一次在工地上,敌机呼啸而过,他们听到警报,跑到附近的山洞里。因为山洞里有很多冒险的战友,父亲挤不进去,只好蹲在洞口。这时,敌机俯冲下来扫射,造成一片尘土和沙砾从洞口升起。其中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父亲的头皮。还有一次在工地,副连长命令父亲骑摩托车去公司拿一些配件。就在我父亲离开后几分钟,一枚炮弹从那里射出。副连长和两个同志当场死亡,另外三个同志受重伤。每当父亲回忆起这些久远的往事,他就伤心地说:“那些战友是山东兵,是东北兵。大部分都只有二三十岁。我很幸运地回到了祖国,但他们中的许多人睡在朝鲜的土地上。”
从朝鲜战场回来后,父亲的军队正式改组为铁道兵,父亲连任九师、十一师班长、排长。从此父亲随部队到辽宁、内蒙古、甘肃、江苏、浙江、江西、福建、广西。一路造桥,在极其简单艰难的条件下,为国家铁路建设奉献青春和汗水。
随着部队越走越远,父亲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想念母亲。那时候我妈19岁就和她爸结婚了。他们两个村子相隔十里,村里的村民都很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爸爸遇到了妈妈。在父亲眼里,腼腆的母亲不仅温柔单纯,而且清纯细腻,就像一个孩子,一张温柔的脸...
广西早春,各种颜色的兰花遍布山区和平原,盛开时一朵接一朵,清香扑鼻。父亲上山采了些兰花,挑了一朵最美的兰花晒干,随信送给母亲。因为我妈叫玉兰,我爸为爱捧东西,把爱送给远方的她。父母分开住真的很不方便,但是经过军队的批准,他们的母亲终于可以参军了,让他们喜出望外,流下久别重逢的泪水。
1960年,父亲脱下军装,转行到第一铁路局大桥工作。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支持西北地区的建设,父亲随单位去了更远的地方新疆,在乌鲁木齐远郊一个叫黑山头的地方修了两座铁路桥。这里荒凉,田野广阔,人少。冬天很冷,气温经常降到零下30度以下。我住在土坯房和鸟巢里。当时是天灾三年,家家缺衣少食。没办法,只好在春夏秋采摘可食用的野菜、槐花、榆树叶,混在杂粮里充饥。到了冬天,就更难了。当储存的土豆、萝卜、白菜和供应的粮食差不多吃完时,每日三餐改为两顿或一顿。有些人太饿了,以至于他们偷了储存在当地村民家地窖里的冬季食物。一旦被抓,就得挨打,然后送到单位检查批评。当时我们一家四口,父亲经常为家里的生计发愁,因为他经常挨饿,父亲浮肿,腿重如铅...
1965年的一个深秋,父亲带着我全家和我单位搬到兰州。就我记忆所及,火车跑了三天三夜才到兰州。晚上火车停在兰州火车站的时候,父亲对略显疲惫的母亲说:“我们已经到家了,不用到处跑了,说不定一辈子就住在兰州了。”在父亲的沧桑中,似乎有一种卸下重担后难得的轻松。
在兰州生活工作期间,父亲偶然被调到铁道部第一勘测设计院。父亲的天性决定了他在生活中会一丝不苟,心胸开阔。多年来,他在自己的工作中从未犯过错误。父亲两次被上级谈话调到基层部门,父亲婉言谢绝。他诚恳地说:“我还是做点具体的吧。在基层部门当官多得顾不上。我熟悉的业务完全被放弃了。”
从农村出来的爸爸妈妈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父亲虽然工资高一些,但从来不乱花钱,生活中攒钱。他常说:“生活比以前好很多倍,我们都是共产党祝福的。人要懂得知足常乐,吃饱穿暖就好,吃的最好。”
我父亲从小就养成了阅读书籍和报纸的习惯,这让他的头脑一直保持清醒。父亲对时事政治很感兴趣,喜欢看一些战争回忆录,桥隧建设史,以及如何养生的书籍。同时,他也喜欢看地图。在床上,他可以看两个小时的中国或世界地图,就像在纸上旅行一样。
兰州日报是爸爸每天必读的报纸。如果他哪天没收到,他会打电话给配送站询问。兰州日报上有一篇我爸喜欢的文章,就剪下来贴了厚厚的一张。从小到大,在父亲的影响下,我们都与“精神食粮”结下了不解之缘。根据父亲的经历、故事、原型,撰写并发表了《爸爸曾经是孩子的头》、《悬崖》、《与兰州一起成长》、《牵挂》、《中原笔记》等手稿。,希望能为父亲唤起一些回忆和思念。
父亲身体一直很好,这是因为他的日常生活规律,他重视养生,他一日三餐,他的态度很好。虽然父亲因病多次住院,但恢复得很快。虽然没有传说,但父亲和母亲携手走过的生活,却充满了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在漫长岁月的注视下,我们一起庆祝了钻石婚礼60周年。2014年8月14日,在一个值得他一生铭记的日子,父亲把自己给母亲买的一只金手镯和一只金戒指戴在了母亲的手上。父母同意谁也不能先走,牵手,一刻也不能分开,生死相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2019年3月3日,父亲向我们告别。父亲的突然离去,使母亲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她几乎每天都在以泪洗面,她经常在她父亲的画像前哭泣:“你不是告诉我没有人可以先走吗?”如果你不守信用,为什么要离开我,先走!“我知道,面对母亲的哭喊,我们的劝阻是无力的。妈妈很苦恼,让她哭吧。是的,太深的感情伤人!我们隐隐担心母亲会不会因为悲痛而有一天突然追求父亲。
父亲生前有一件标准的棉袄,领口和袖口都很脏。我妈本来打算春天拆洗,现在不拆了。她每天闻闻棉衣,就像她父亲去世前留下的棉衣上的味道一样,让母亲得到一些安慰。父亲客厅里的很多遗物还在原来的位置,母亲叫我们不要随便动。父亲的画像前,除了母亲按时一日三餐的致敬外,还有父亲生前喜欢看的书和报纸,还有一枚建国七十周年纪念章。
晚上,妈妈拿出爸爸的遗像放在沙发背上,和爸爸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样看电视。妈妈不想让爸爸一个人呆着。
可能是妈妈太想爸爸了,也可能是爸爸舍不得妈妈。他们经常在梦里相遇。母亲抱住父亲的背,喜极而泣:“老婆,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这么久没回家了?我真的很想你。”父亲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了。我妈哭着追上去,才知道又是一场梦。那天晚上,妈妈伤心地哭到天亮,枕头里全是泪水...
许多往事,一幕接一幕,都呈现在梦里,原来是母亲对父亲思念的一种期待。
思念是漫长而遥远的。2020年清明将至,我们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含泪跪拜。父亲一生诚实、天真、勤奋、认真,为我树立了榜样,也让我们受益匪浅。愿天上的父无痛苦,愿他的父与他的母在梦中频频相见。
亲爱的父亲,您旅途愉快,我们将永远想念您!
□吕干文/图
标题:(本地)梦里相见泪湿枕 怀念父亲
地址:http://www.huarenwang.vip/new/20181024/11.html
免责声明:兰州日报网致力于为网友提供兰州最新的资讯,部分内容来自于网络,不为其真实性负责,只为传播网络信息为目的,非商业用途,如有异议请及时联系btr2031@163.com,兰州日报网将予以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