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 我的2019年读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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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洋

虽然2019年我很忙，但我的阅读习惯没有改变，仍然花时间阅读了30多本书。有些书是第一次读，有些书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读。除了政治和商业书籍，我对《美的历史》《上学》《李健吾传》《大卫·科波菲尔》《人性的枷锁》《吴颖兄弟》等都有很深的印象，简述如下。

《美学史》是著名学者李泽厚的中国美学经典。1981年首次出版，随后多次转载，带领一批读者走进了美的殿堂。第一次看《美的历程》是80年代初上大学的时候。我在中文系的时候就对美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专门选修了美学课程。当时关于美学的书不多。国外学者主要有黑格尔的《美学》、克罗齐的《美学原理》、鲍桑奎的《美学史》。国内学者主要有朱光潜的《西方美学史》、《谈美》、宗白华的《美学散步》、王朝文的《美学概论》等。

但我最喜欢的是李泽厚先生的《美的历史》。本书从古代图腾、青铜器、建筑、文化、音乐、诗歌、山水画等方面介绍了美学，从宏观鸟瞰的角度对中国几千年的艺术和文学作了概括性的描述和美学把握。让我着迷的是，这本书虽然富有深刻的哲理和见解，但可读性很强，每一章都像一篇优美的散文，让人沉醉其中。单看标题，很美:“龙凤舞、青铜饕餮、魏晋风度、唐音、绝韵”等。，其表达准确生动。李泽厚先生虽然以哲学思想研究著称，但他的代表作很多，但若论影响力和知名度，大概属于《美的历程》了。

去年又看了一遍《美的历程》，因为看到三联书店的这本书再版，忍不住又买了一本《当代学术》系列，总结回顾了80年代以来的学术成果。面对这么一本内容和形式都很优秀的好书，我忍不住又看了一遍。时隔近四十年，我依然感受到了这本书的思想魅力和写作享受，感受到了作者的英气和才气。

我是第一个知道何兆武先生读了他翻译的帕斯卡的《思想》，想起一句名言:“人是会思考的芦苇。”《上学》是何兆武先生的个人口述历史，主要内容是关于他在1949年之前，特别是在西南联大的七年学习生涯。《上学》不长，只有19万字，很好读。去年7月去兰州出差，看完了这本书。这本书以一个谦虚直率的学者的姿态，以历史见证人的回忆和感受，讲述了一个特殊时代，特别是抗日战争的篝火中，一代人的青春、理想、知识和优雅。书中最吸引人的是作者对西南联大许多著名学者的回忆和评论。作者不怕圣人，不怕尊者，不怕直言禁忌。当然，对冯友兰先生等人的回忆和评价也引起了一些争议。

“上学”作为一个思想学者，不仅记录历史和事件，而且有许多思想和观点。印象最深的是何兆武和王皓关于幸福的讨论。根据这本书，幸福有两个条件。一个是你必须觉得你个人的未来是光明美好的。另一方面，整个社会的未来一定是一天比一天好。换句话说，个人幸福与整个社会的幸福息息相关。

有人评论说，《上学》和齐邦远的《刘矩河》被称为“两岸知识分子必读之书”。学校教育不仅是口述史，更是打开历史、知识、真理、思想之门的启蒙书。我认为一个人在上大学之前读一本书会有很大的好处。

《李健吾传》是目前国内唯一的李健吾传记。小时候，中学语文课本上李健吾的散文《雨中爬泰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才知道，李健吾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特别是戏剧、文学批评、外国文学翻译史上的重要作家。阅读他的批评文集《醉花集》和《醉华二集》，可以深入了解郑振铎、建贤爱、朱自清、周作人等现代文人，也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中国现代文学的真实图景。同时，他也是研究法国文学，尤其是福楼拜的专家。他翻译的《包法利夫人》和他写的《福楼拜评论》难以超越。

《李健吾传》的作者韩石山是当代著名作家。据说他为写这部传记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他先是修订年表，多方寻找史料，然后在此基础上开始写作，尽可能使事实真实准确，尽可能客观完整地呈现长期被遮蔽的文学全才李健吾。看了这本传记，我更加发现和理解了李健吾，知道一个人可以如此痴迷于戏剧，不仅学习戏剧、写戏剧、办戏剧学校和剧团，还经常亲自表演戏剧。受这本书的影响，我特意买了一本11卷的《李健吾集》，准备有时间仔细看看他的作品。

在《小说课堂》中，王安忆称阅读超超小说为爬山，并提出要爬两座山，《悲惨世界》和《战争与和平》。她这样比较的原因，我觉得主要是指两个方面:一方面这样的小说比较长，字数一般七八十万甚至上百万；另一方面，这样的小说一般人物多，线索多，思想深刻复杂。这样的小说对读者来说就像大山一样令人望而生畏，他们不敢轻易阅读。即使他们试着去读，也常常半途而废。去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爬了三座山，就是看了三部小说，分别是《大卫·科波菲尔》《人性的枷锁》《吴颖兄弟》。

《大卫·科波菲尔》的作者查尔斯·狄更斯是19世纪最伟大的英国作家。他的作品特别注重描写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生活经历，深刻反映了当时英国复杂的社会现实。他的代表作有《匹克威克传》、《雾都孤儿》、《大卫·科波菲尔》、《双城记》等。狄更斯本人非常喜欢大卫·科波菲尔，称其为“我心中最爱的孩子”，而列夫·托尔斯泰则将大卫·科波菲尔与《圣经》并列为“所有英国小说中最好的”。

《大卫.科波菲尔》的艺术魅力不在于其曲折生动的结构和跌宕起伏，而在于其现实的生活气息和抒情的叙事风格。这部作品吸引人的是有血有肉的人物，具体生动的世界情怀，以及不同人物的性格特征。其中，推销员米考伯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米考伯有很多孩子，生活负担很重，但他的绅士风度、全面礼貌、得体举止、优雅谈吐以及他和妻子之间的忠诚和爱都没有改变。“快乐而知生活”的性格使他成为文学中的一个典型。

《大卫·科波菲尔》中对爱情的描写也是经典之作，尤其是在描写科波菲尔和朵拉之间的爱情时。剧情、场景、语言、心理描写几乎达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度，既给人阅读的享受，又能打动人心，产生共鸣。同时小说中的环境描写也很有技巧，尤其是雅茅斯的海上风暴，气势磅礴，生动逼真，让人身临其境。

威廉·萨默塞特·毛姆是20世纪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剧作家和散文家，一生写了20部小说，其中最著名的是《人性的枷锁》、《月亮与六便士》和《刀锋》。《人性的枷锁》是毛姆最重要的小说之一，是一部典型的成长小说。通过描述菲利普30年的童年生活经历，反映了他的痛苦、犹豫、失望、挫折和探索，以及逐渐摆脱各种束缚、寻找生命意义、成熟和获得精神解放的过程。小说的标题具有哲学意义，来源于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的《伦理学》第四卷的标题。斯宾诺莎认为，人屈服于感情，仿佛被戴上了枷锁；只有运用理性，才能获得自由。

《人性的枷锁》和大多数小说一样，大部分题材取自作者本人，取材于他的早年生活，但不是自传，有事实，多虚构。小说主人公菲利普从小到大三十年的生活经历，实际上展示了毛姆在旧教育制度下孤独而悲惨的学生生活，他为摆脱各种社会陈规定型观念而进行的斗争，他对宗教的反叛，他对爱情的痛苦，以及他对新的哲学信仰和人生道路的探索。我只是不喜欢小说的结尾。作者安排菲利普和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结合，开始新的生活。这种快乐的安排很像中国古代的一些小说和戏剧。虽然符合人们的美好愿望，但既不现实也不具有说服力，更没有那么震撼人心的艺术感染力。

《吴颖兄弟》是2019年8月公布的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之一。2018年小说问世时，引起强烈反响，进入各种文学排行榜，有时甚至高居榜首。有人称之为“百科全书式的作品”，有人称之为“升级版围城”，有人认为它有《儒林外史》和《红楼梦》的传统。作者李洱是继中国先锋文学之后的重要代表作家，著有长篇小说《花腔》和《石榴树上的樱桃》。据作者说，《吴颖兄弟》花了13年潜心写作，毁了三台电脑。

我认为吴颖兄弟的主要成就是为当代知识分子画画。小说主要围绕美国理学大师程济世准备回国继续国学研究展开。他的回归在中国引起了连锁反应，尤其是在他的家乡济州和济州大学。以吴颖兄弟为轴心，上下贯通，左右相触，各种相关人物逐渐出现，当代社会尤其是知识分子生活的多彩画面展现出来。

吴颖兄弟的称号是独一无二的。小说每一章的标题都是第一句的两三个字，很多代词、关联词、语气词都进入了小标题。这个标题没有关键词意义，不可能看题目造意义。阅读《吴颖兄弟》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据统计，小说涉及四五百种经典，其中有近二百种真实的历史人物，五十多种植物，近百种动物，四十多种疾病，五十多种理论和学说。同时作者还不时穿插诗歌、书法、篆刻、绘画、音乐、戏剧等元素，势不可挡，甚至可能令人望而生畏。然而，能看懂的人被称为“百科全书”，因为小说充满了如此多的知识，并认为这正是吴颖兄弟的特点和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