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故乡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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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照片□金

金现在在兰州市政府机关工作，业余时间喜欢写作。他的作品散见于《兰州日报》、《兰州晚报》、《人民军报》等。

“我不想在家乡呆太久。”离开家乡已经三十年了。在省城工作生活了这么多年，父母已经从老家搬到了老家的县城，所以回老家的次数真的少得可怜。远离家乡，对家乡的了解更少。每次在城里遇到偶尔从老家来的人，我都恨不得被堵在大街上问很久。谁家宝宝考上大学，谁家生活好，谁家结婚了，村里哪条路修过。对我来说，家乡的每一件小事似乎都成了我心中的一件大事，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多灾多难。

今年十一国庆前，表哥打电话说11号要去老家收挖土豆。对了，他趁着假期把老家的旧院子旧房子整理了一下，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去看看。我迫不及待地想对我的表妹廉说几句好话。我在省城家里捡了几件衣服，赶到老家县城，然后坐表哥的车进了山。记得小时候，爸爸和舅舅住在老家的小院子里，我们兄弟姐妹自然就和表兄弟姐妹住在一起。最近几年，我的表兄弟们在我家乡的县城承包了一些项目，生意逐渐好转。全家也搬到县城住。本来一年要回几次老家看院子。这几年也到处跑，回老家的次数逐渐减少。

车子在号称“北山路”的鸡冠梁上蜿蜒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家乡的群山出现在我面前。回来的时候心里想，有些淅淅沥沥的雨洒在干燥的路上，却打湿了我漂泊多年的心。香观在哪里？坐在颠簸的车上思绪飞扬，突然想起家乡农民诗人黄智雯的一句诗:“北山是胎盘，那条路是我的脐带，”

最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老家院子下的打谷场。我有点惊讶。表哥说，这几年乡政府把村里的路都打通了，车辆在村里可以畅通无阻。当时发现村里很多弯弯曲曲的小路都消失在童年的记忆里了，有点难过。踏上一个长满杂草的斜坡，终于遇见了老家的院子。院子前面的两株老榆树已经很老了，有些树枝已经干了，秋天的一些黄叶上长满了树枝。我记得小时候，在炎热的夏天，一家人会坐在榆树下乘凉，谈笑风生，我们会爬上高高的树枝挖出鸟巢。在那个衣食无着的年代，钱多的饭成了美味。由于院子四周的土坯围墙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荒废了，围墙上开了很多裂缝。篱笆上长满了芨芨草，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随风摇曳。一把斑驳生锈的铁锁挂在院子同样斑驳的木门上，只有风不时轻轻扣着门环，仿佛在问客人从哪里来。门框上，那些小时候贴春联的痕迹还保留着，但是字迹很难辨认。站在门口，思索良久，多少日月星辰，多少严寒天气，院子依旧，只是沧桑了许多。一把锁，把尸体锁在乡关外30年，还把心绑在小院子里30年，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推开吱吱作响的门，院子里几个窑洞和砖房还在互相守望，仿佛在看着主人归来。我急切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试图找到一些东西。这么多年我错过了什么？那些旧报纸贴在洞壁上吗？难道是院子里的水窖永远不会干涸？是不是那个小院子里开着春花秋实却再也没人摘的老果树？是主相框里的老黄照片吗？啜饮一口冰凉的窖水，仿佛排干了我心中30年的尘埃，想起诗人的那句诗:“饮尽世间的饮料，找不到窖凉水的味道，那是黄土地干枯的乳头渗出的乳汁”。

表哥告诉我，由于屋顶年久失修，今年有些秋雨，所有的雨水都从屋顶漏了出来。我希望这几天天气好，屋顶能彻底修理好。我进去看了看屋顶，才发现一些木椽已经腐朽了。80年代后期，我们和二叔家在全家人的帮助下建起了这些瓦房，解决了一大家子人住的问题。30多年过去了，老房子越来越旧了。现在，每一场雨都会漏，让我很难受。晚上表哥提出在隔壁过夜，说老房子荒废了很多年，怕我冷。我坚持睡在山洞里的土炕上，乡下的夜凉得我躺在炕上，心里却仿佛有股暖流，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只听到外面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以前是多么熟悉的场景。午夜时分，我又听到院子里下雨了，突然想起来表哥跟我说的屋顶漏水的事。我赶紧起身想看看，突然停电了。也许在农村，停电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借着手机的光走到主屋，看到雨水从屋顶漏下来。我不禁叹了口气，表哥修房子的计划暂时要搁浅了。这一夜注定我要睡了。我拿出半根蜡烛，在炕沿上点燃。我想写点东西。我看着旁边熟睡的表哥，想起他白天对我说的那句话:“我们收拾院子，以后再来。”。表哥可能会不经意的说一句话，但我满脑子的想法。是的，我们以后都要回来，谁也逃不过命运。回顾这几年的经历，想起几年前写的一首小诗，默默背诵，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北山人南下，奔北，把一生的爱系在一个叫北山故乡的村庄，把漂泊的人生系在一个叫年轮的岁月渡口。年轮是针，壮巢是线，年轮越紧，回家的路就越近。我们都是把戒指绑在渡船上的人，总有一天会踏上回家的路。在无声的朗诵中，听着外面的雨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大早就被机器的轰鸣声和院外人群的喧哗声吵醒。我赶紧穿上衣服，向院子走去。看到表哥指挥几个乡亲用挖掘机推铲院墙。我看着经历了风霜雨雪和岁月洗礼的墙壁，见证了一代代人的成长，一个个倒下。我不禁感到悲伤。表哥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不到一个星期，一堵崭新的砖墙就会升起，呈现出新的面貌。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想，也许院子的命运会和我们一样，生活中总会有涅槃重生，焕然一新，等待着主人的再次归来。

过了几天，我拎着一袋老家的土豆回到了省城的家，敲了敲门。我女儿很惊讶地问我这些天在做什么。我说回北山老家挖几天土豆，女儿说为什么不带她一起。我说30年没回去了，最后还是要回去。女儿摇摇头，我却冲进书房，举起笔，写了几句:“给我一个不爱北山的借口，但我有一千个理由爱它。荒凉贫瘠是身体抹不掉的伤口，北山宝贝抹不掉封印。就因为我一辈子背负着一只北方山狼的名字，我在银河系走遍了全国好几年，我要成为一个热爱家乡的灵魂……”